又是個有點風的夜晚,遠在地平線的那一端的燈影好像也被風吹得有點搖晃,在那一端的那一端的那一端,隔了一片海洋的那一端,你是不是也正看著這一端呢?如果是的話,如果地球是平的話,那麼現在的我們正在對望著。
地點倒是知道的,一定是在那個駅,雖然連是在下午或者晚上,我也忘記了。唯一記得的,是我帶著滿滿準備要講的話目送的你的背影,我期待你進了改札口能回頭看我一眼,但那個背影只是消失在人群或是轉角而已。
我準備要講的,是絕對不適合那個下午或者晚上的話,開頭也許是我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你,中間夾帶一些你對我的重要性、你的笑容如何美麗、結尾大概是從認識以來我對你的感覺之類的。這樣的話你也許,不,一定會感到困擾的吧,所以無論如何都不適合那個下午或者晚上。
每年相見的日子,也許三天,也許五天,就像像一年中櫻花綻放的日子。如果世界上有另外一個男生跟另外一個女生,他們相見的日子也是這麼短。那麼,就算在那三天中他們一直對望,那麼他們之間應該很難有結果吧。
如果一方把自己的感情壓抑下來,把眼神往其他地方看去,把兩個人的關係稀釋到只有朋友,那麼另一方應該會覺得很輕鬆吧。即使有滿滿想講的話,在道別之時也只是說聲珍重,等著人群把那背影帶走而已吧。
你在飛機上都在做什麼呢?雖然那是不管做什麼都會覺得冗長的三個半小時的旅程。我都在想著飛機引擎爆炸的情況,當引擎爆炸時,我有可能瞬間被爆炸的高溫汽化,變成爆炸的一部分,如果我沒被汽化的話,也可能被爆炸吹飛的機械零件插入身體而死。
如果我夠幸運,沒在第一時間被汽化,也沒被零件插入身體,那我可能會因為姿勢不正確,而在掉進海裡時骨折而死,如果沒有,那就是漫長的等待救援了,我有可能因為體力耗盡淹死,也可能因為缺水而死,在那之前,我可能得靠著吃....
就是這樣,一邊吃著飛機餐叫不出名字的甜點,一邊看著窗外機翼上的引擎,非常詳細的想著飛機爆炸的過程。
偶爾,你的笑容出現在窗外,在那晴朗的天空、夕陽的餘暉、或者在那璀璨的星空裡,也許我會想一下你吧,想著上次講過的人之間引力的理論,想著現在的我是更離開,或是更接近你,我們之間存在的,是抗力,還是引力,想著如果你能坐在我的旁邊,跟我一起看著這片天空那該有多好之類。
今天晚上出門時,突然覺得天氣很好,想走一下路,是個帶點風的夜晚。我走在附近溪邊的路上,看著地平線那一端搖曳的燈火,想著在那一端的那一端的你,上次你問我有多想你,我就是這麼想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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